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”李白笔下奔腾万里的黄河,在河南已经变成了一道温柔的弧线。
沿岸青山如黛,碧水似绸,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,在草地上洒下跳动的光斑,偶有鸟雀掠过水面,激起一圈圈涟漪。
谁能想到,这般生机盎然的景象,曾是“一碗河水半碗沙”的萧瑟模样?上个世纪,沿岸水土流失普遍,裸露的黄土在风中沟壑纵横,稀疏的杂草勉强扎根,远远望去,一片寂寥。
1975年8月,河南中南部遭遇罕见暴雨洪灾,这场灾难如同一记警钟,敲醒了人们对黄河下游特大洪水的深切忧虑。
气象分析表明,同等规模的暴雨完全可能席卷三门峡至花园口区间,届时黄河将爆发4万至5.5万立方米每秒的特大洪水,千里沃野顿成泽国,亿万生灵面临威胁。
展开剩余72%面对这一严峻前景,河南省、山东省与水电部联合向国务院疾呼:兴建干流防洪工程刻不容缓!
在选址的十字路口,两个方案摆在决策者面前:小浪底与桃花峪。
当时有领导专家青睐桃花峪,但黄河水利委员会以科学家的严谨与担当发出了不同声音。曾任黄委会泥沙研究所工程师的龚时旸一针见血地指出:桃花峪土坝建于流沙之上,寿命仅25年,淹没损失巨大;而小浪底虽地质复杂,但地处石质峡谷,可借鉴三门峡经验通过工程措施冲沙减淤。
这一判断,体现了治黄人尊重规律、着眼长远的科学精神。
小浪底工程的上马之路布满荆棘。1976年后,每年召开的论证会成为思想交锋的战场。
有知名专家断言此地地质条件复杂到“根本无法施工”。
面对质疑,黄委会以惊人的魄力自筹资金,指挥勘探队在山体中一凿一凿地“抠”出试验洞,用铁一般的事实回应了所有质疑。
这锲而不舍的八年论证,不仅是技术之争,更是一场科学求实精神的胜利。
1983年5月,北京论证会一锤定音:小浪底工程获准上马。但决策者们没有重蹈三门峡工程仓促上马的覆辙,而是以开放姿态聘请法国柯因·贝利埃、美国柏克德等国际知名公司进行设计,开启了又一个八年的精益求精的设计阶段。
中外专家共同攻克了工程泥沙和地质两大世界级难题,创新提出了“泄洪、排沙和引水发电建筑物集中布置”的方案,有效解决了泥沙淤堵问题。
从1991年前期工程开工到2001年主体工程全面完工,建设者们又历经了十一年的艰苦奋斗。
最终,这条跨越了八年规划、八年设计、十一年建设的治黄之路,整整走了二十八年。
二十八年铸一坝,见证了中国水利工程史上的奇迹。
小浪底水利枢纽的建成,终使“黄河宁,天下平”的千年梦想照进现实。它不仅是驯服黄河的里程碑,更是中国治水智慧与国际先进经验相结合的典范。
其间的每一次论证、每一份设计、每一锹泥土,都凝聚着决策者的远见、科学家的严谨和建设者的汗水,共同铸就了这座保障黄淮海平原安澜的世纪丰碑。
今日的小浪底,已从一项宏伟的水利工程,演进为一个持续进化、多维效益叠加的复杂运行系统。它既是传统治黄经验的智慧结晶,更是迈向数字孿生、智能调度的现代水利管理的典范。
如今,这里是世界级水利工程,160米高的大坝、108条洞群,堪称“黄河上的巨龙”。
每年6-7月(如2024年6月19日-7月13日),黄沙如瀑布般倾泻,阳光下还能看到彩虹,堪称“黄河版钱塘潮”!
水库形成“北方千岛湖”,峡谷幽深、湖面浩渺,乘船穿行,仿佛置身水墨长卷。
治水遗址、移民村落、紫藤长廊、樱花岛,每一处都藏着历史与诗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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